我点点头，赵洋的意思，我当然清楚。

并不是说马叔对他的照顾，已经到任何事情都放任不管的地步，而是的确把我也当成了警察，毕竟正常人也没人没事跑来看尸体的。

示意他掀开白布，赵洋照做，白布被掀开后，一眼看到一张十分铁青，并且表情极度狰狞的面孔。

饶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，我还是被这种脸吓了一个激灵。

这张脸不陌生，毕竟之前多次找我麻烦。

通常情况下，喜欢人的面孔，和讨厌的人的面孔，都是能令人记忆深刻的。

白布下面的确是徐攀，并且死状也如赵洋所说，十分的蹊跷……。

并且顺着脸朝下，能见到胸口被划开又缝合起来的伤口。

“怎么这么快就解剖了？正常情况来说，一般要经过死者家属的同意才行吧？”

我有点看不下去了，转头询问起赵洋。

他微微点头，说：“死者家属已经同意了。”

“啊？”

我不由愣住，早上才发现死了，这会就已经同意解剖了？

我多少有点难以置信，赵洋可能也看出我有点不舒服，就盖上了白布，低声跟我说：“徐攀跟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和睦，他死后家里人没太大的反应，也根本没拒绝我们提出的解剖要求，而且……”

顿了顿，赵洋跟我说：“徐攀还是死在洗浴城，他的家人很生气，可能觉得丢脸，让我们解剖完了，之后直接烧了就行，骨灰他们也不要。”

我目瞪口呆，这是关系有多差啊？毕竟人都已经死了。

自古以来就有死者为大的说法，不过想想这家伙死的地方都不正经，家里人感觉难堪似乎也就情有可原了。

领着我朝旁边走了点，显然是打算避嫌，不打算让马叔听到我们的对话。

“徐攀的原生家庭挺好的，不过这人是个老瓢虫了，之前我们查他的时候发现，他因为这事被抓了很多次，但除了这件事外，倒是没什么别的不良记录。”

“那他现在怎么混的这么惨？”

赵洋低声给我说起徐攀的曾经，我有些不解询问，毕竟我见到徐攀的时候，这家伙凄惨的快没人样了，但‘老瓢虫’这说法，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。

当掉自己唯一值钱的东西，都不想着先怎么生存下去，反而先去洗浴城潇洒。

就他这不要命的劲，从某些角度来说还真是挺让人敬佩的。

“按照以前的记录来看，徐攀说是某次被朋友带去‘涨世面’，从那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，有点钱就想去那种地方，也亏了他家里条件原本不错，不然的话说不定会因此走上别的违法犯罪的道路。”

赵洋摇着头说，虽然这家伙十分死板，但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，却十分轻松自然，显然是见多了这样的事。

“徐攀之前还被老婆抓到过几次，保证书也写了，也下跪求饶了，就是死性不改，这也是他们离婚的原因。”

“之前最后一次，徐攀赵小姐被老婆抓到现行，就说什么也不原谅他了，后来上了法院，徐攀老婆带孩子，加上徐攀自己的行为，最后成功离婚了，几乎还让徐攀净身出户，不然他也不会像是现在这么惨。”

我微微点头，倒是真没想到，这落魄的男人还有这样不堪的过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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